【维海】快撞上南墙的我优雅转身（一发完）
有关维海的一些我流人物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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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们两个我第一次写就写现pa
原创角色有
新来的实习生轻敲艾尔海森的工作位。
她就和这位前辈关系熟一些，声音也不像平常细小：“前辈，外面有人找。”
艾尔海森的反应很是冷淡：“知道了。”
实习生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她补充道：“那个人抱了很大一束花欸……”
这下艾尔海森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办公室所有人的注视下拽住卡维的领带，把人拉到楼道。听着周围人戏谑的讨论，实习生急促不安地原地踱步，莫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嗨嗨……”卡维举起手投降，“我错了。”
艾尔海森抱着胸：“哪里错了？”
卡维思索片刻，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违规：“不对，我没有在你上班时间来找你，是你自己加班了……艾尔海森，我在下面等了你半个小时，你故意等我被罚款吧？”
被他戳穿心思的艾尔海森丝毫不觉得愧疚：“我可没答应你下班一起去吃饭。”
“我都来了……”
艾尔海森摊开手：“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
“……”
卡维挠了挠头，把特意打理的发型弄得一团乱，虽然早就料想到了会这样，艾尔海森明确拒绝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他把那一束花塞进楼道的垃圾桶，用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语气说道：“记得睡前看看我给你买的书，艾尔海森，你真的很缺浪漫细胞。”
卡维走上前，骤然拉进的距离让他们鼻息相见，艾尔海森微微后退了些，眼神带上一些警告。
替他打理好有些乱的领带，卡维挑衅地勾起嘴角：“别多想，学弟，我可没流//氓到在这里强//吻你。”
艾尔海森被他说的没脾气，伸手推开了他。
“我要回去了。”无视卡维略微埋怨的目光，艾尔海森重新打好了领带。
“现在可是下班时间。”卡维夸张地叹气，“真是搞不懂你，我现在可是能免费送你回家哦。”
“那真是感谢你了，不过我不需要。”艾尔海森最后整理好袖口，确保自己没什么异样后拉开了门，“奉劝你快点离开，否则保安要来撵你了。”
卡维不慌不忙地走出去，眼神瞟了一眼垃圾桶。
“艾尔海森……”
“怎么？”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艾尔海森回头问道。
“……不，记得早点回家。”
对上他不明所以的目光，卡维笑了笑：“给我发个消息。”
联谊会上的酒都是果酒，实习生喝了几口却觉得头开始晕晕乎乎，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凑到前辈身上，耳语道：“姐姐，今天那个男生找艾尔海森前辈什么事啊？”
“你说卡维？”
“嗯……就是今天那个。”
“他啊……”前辈也悄悄耳语道，“他在追艾尔海森啦。”
“欸？”被吓了一大跳，她捂着嘴，“真的假的啊……”
“别那么激动了，埃伦娜。”
埃伦娜红着脸，不由自主地看向不远处的艾尔海森：“那……那前辈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不过我看没机会吧，卡维都追了好几年了，听说他们还是校友呢。你看，他今天为了不去和卡维吃饭都来联谊会了，以往他从来不来的。”
埃伦娜莫名松了一口气：“这样啊……”
她有些开心地拿起酒杯，和身边的前辈喝了起来，最后甚至大着胆子去和艾尔海森碰杯。和对方有些冷淡的眼神对上，埃伦娜酒都醒了大半，然而艾尔海森在下一秒就举起了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醉醺醺地回到原位，前辈凑上去对埃伦娜说道：“可以啊，你还是这几年唯一一个和艾尔海森碰杯的。”
“真……真的？我好开心。”埃伦娜捧着脸，酒精让她大脑混乱，开始傻乎乎地笑。
最后埃伦娜成功被喝趴下了，一个女性前辈主动决定要把她带回家照顾，艾尔海森没有异议。现在已经快凌晨了，远超出他平日回家的时间，卡维的消息快把他的信箱塞满了，艾尔海森告别其余人，站在街角回复卡维的消息。
【你喝酒了吗？】
【没有】
【还是老样子啊】
【嗯】
【早点回家】
【记得看我给你买的书】
【不会看的】
建筑系的卡维总是把“浪漫”挂在嘴边，尽管本人从未谈过恋爱，也对众多追求者视而不见。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要找的是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喜欢自己的人。
然而关于浪漫到底如何，他推崇“罗曼蒂克”式的风格，爱着一些歌颂美好爱情的电影桥段——不管是罗马的露水情缘还是唐顿庄园的天长地久，却仍然没有得到自己的见解——及时行乐，还是长相厮守。
他在学校的校报上看到了艾尔海森，穿着统一的制服，把刘海撩了上去，还配上不苟言笑的表情，可以说是每个人的黑历史，可卡维就这么喜欢上了艾尔海森。和书上的描写的很像，耳膜被心跳声震的发痛，呼吸都是灼热的，他向来是行动派，当天下午就要到了艾尔海森的联系方式，由此借着学长的身份经常约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并不会拒绝他的一些要求，起初这让卡维有些希望，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艾尔海森对谁都是如此，他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不是表面那样不近人情。但卡维还是有些特殊的，毕竟他是唯一能把艾尔海森气出感叹号的人，文科院的人总是忍不住感慨——“那可是卡维啊”。
一味的耍宝似乎又会偏离他最初的目的，卡维在意识到这点后收敛了些，代价是艾尔海森时不时瞟来的目光，没过几天他就在文科院教学楼门口被艾尔海森堵住，虽然有些小惊喜，卡维还是尽到了学长的义务，在人群即将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前拉着他走了。
“你最近怎么了？”艾尔海森语气平淡，不过卡维能肯定他生气了，眉头会微微皱着，眼神也带着警惕。
“我……我没怎么啊。”说得心虚了，卡维不敢看他。
“要我提醒你吗？目光不敢对视是一个人心虚的表现。”
卡维这会儿也不敢油嘴滑舌了：“真没什么。”
“你想改变我对你的印象？”
骤然被戳中心事，卡维顿时心虚地冒汗：“没……没有。”
“说话吞吞吐吐。”艾尔海森毫不留情地伸手按住他的额头，“身体还冒虚汗，卡维，你的谎言有些太假了。”
不愧是艾尔海森，就连戳破别人都那么讲究逻辑，并且刻薄到不留情面。卡维混乱的大脑莫名只剩下这句话，辩论一向不是他的强项，是艾尔海森的。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都做到了。”
“不过卡维，我想知道原因。”
事实证明，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于是没有卡维计划里的古典音乐，没有烛光晚餐，没有高楼的夜景，他就在大学人潮拥挤的路口——一片嘈杂声中，向艾尔海森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这糟糕透了，一点也不罗曼蒂克，卡维立刻就后悔了，不过更重要的是艾尔海森的回答。
他的学弟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像是遇到了新问题的学者，眉宇里的困惑占了上风。在卡维暗叫不妙的同时，他问道：“我想知道原因。”
而你让卡维谈论爱，就好比让小学生解微积分——他知道爱，尊重爱，却不能了解爱，阐述爱。
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卡维没办法向艾尔海森表达那一刻所有的感悟，于是他几乎是在惨笑，恳求艾尔海森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而就像他所了解的，艾尔海森没有拒绝。
那之后卡维有大一部分时间都放在怎么来向艾尔海森说明自己喜欢上他的原因。他会去看书，讲述爱的文字永远不会觉得少，人类的历史离不开爱，它贯彻始终，有时是被批判的，更多时又是被歌颂的。
心脏会加快跳动，那一瞬间大脑里像是发生了微型爆炸，整个人觉得迷糊——卡维知道，这是一见钟情。
某一天离开了他会感到落寞，总觉得哪里不对，吃不好也穿不暖，心里空荡荡的——卡维知道，这是长相厮守。
他没能找到合适自己的答案，诚然他喜欢上艾尔海森就是那一瞬间的时候，不过之后的相处之中，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并且越来越喜欢。
“那个性//冷淡的混蛋……”卡维抱怨地叼着笔。
想了两天他终于想好了，气势汹汹地去找了艾尔海森。像是等待卡维的期末报告一样，艾尔海森特意拿来了纸笔，这让卡维心里犯怵，不过他自认为准备的天衣无缝，清了清嗓子就开始了。
在听完他的长篇大论，艾尔海森合上笔记，他其实什么也没有记下。卡维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然而他的学弟总是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艾尔海森问：“你想要什么？”
卡维鼓起勇气：“请……请和我结婚！”
这次轮到艾尔海森震惊了，他下意识反驳道：“目前须弥的法律是不允许同性合法登记的……”
“那也没关系，艾尔海森！”卡维激动得握住他的手，“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就好，那些都不重要！”
他的兴奋衬托得艾尔海森更加冷漠，显然卡维的反应已经超出了艾尔海森的理解范围，在事情变得更不可控前，他轻轻推开了卡维：“等等……卡维，我并不喜欢你。”
“像你说的，看到你心跳加快，或者某一天失去了你会很迷茫，没办法继续生活，这些都没有。”艾尔海森陈述着事实，“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但也仅此而已了。”
卡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下一秒他就搭上了艾尔海森的肩膀，不顾及对方的抵触，坚持要把体重都压在艾尔海森身上：“虽然很伤心，不过也没关系。”
“你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吧？”
“……的确没有。”
“那就好。”卡维笑得得意，“我总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艾尔海森偶尔会接受卡维的鲜花，偶尔又不会。卡维难得这么认真，连他自己都感慨，如果换一个人追求，说不定已经要举办在一起的周年庆了。
“我喜欢你。”
几乎每天一遍，可能在他们每一天的初遇，可能在他们每一天的分别，或许亲口说，或许写在花簇拥的卡片上，如果忙到无法见面，艾尔海森也会收到短信。
回到家后他去找了卡维上次送他的书，粉色封面让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翻开。对于言情小说艾尔海森一向无感，卡维坚持要送他才带回家。
【睡了？】
【准备】
【早点休息】
艾尔海森等待着，在屏幕快熄灭时，卡维又来了消息。
【我喜欢你】
和以往一样没有后文。
加班的时候喝了咖啡，艾尔海森一时间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决定想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他本来是在想工作方面的事，又不可避免地联想到卡维。
想到卡维他又总是会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卡维第一次给他送的花是玫瑰，招摇到被围观得水泄不通，艾尔海森在喧哗声中还听到了一众少女的哭声。理所当然的拒绝，艾尔海森拉着卡维离开了人群，偏偏身后的人丝毫不害臊，一个劲地问：“喜欢吗？喜欢吗？”
他从牙关里憋出三个字：“不喜欢。”
“不喜欢玫瑰？”卡维托着下巴思考，“那你喜欢什么花？”
“我没有喜欢的花。”他叹着气说道。
卡维拍着手决定：“那以后我送不重样的，等到找到你喜欢的花就答应我好不好？”
都说了我不喜欢花……
艾尔海森懒得理他，松开卡维的手快走几步拉开距离：“我要去上课，你要是没课就去自习，别天天游手好闲的。”
“好好。”卡维举着手，“都听你的。”
艾尔海森满脸不放心，卡维对他眨眨眼，他又变得满脸嫌弃，弹弹手示意卡维快点走。
还有第一次送的书，那个时候卡维送的还很正常，恰好是艾尔海森需要的资料，作为回礼他也回赠了卡维一本，当卡维拆开后看到封面上大大的《建筑系资料大全》脸都苦了，泪流满面地抓住艾尔海森的衣袖：“你好狠的心，你送我这种书精神折磨我……”
夺回手的自主权后，艾尔海森被他莫名的情绪感染得很浮躁：“你不喜欢？”
“谁发现喜欢的人送的回礼是资料书会开心啊？”
“你送给我的不也是吗？”
“那不一样……”
卡维说完突然止声，艾尔海森等待他的下文。只见卡维收好艾尔海森送的那本书，信誓坦坦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让你给我送这些了。”
彼时的艾尔海森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卡维给他带来了一本爱情小说。说到底那个时候还很正常，至少是一本名著，艾尔海森虽然不喜欢看这些，考虑到是卡维送的，也耐着性子看完了。
而现在……艾尔海森看着书架上格格不入的粉色，头疼得翻了个身。还有今天的花，没看错的话似乎是合欢，卡维还真的做到了每天不重样。
有时看他这么认真，艾尔海森都会说服自己干脆答应他算了，本来自己也没有喜欢的人，但理智告诉他这不行，妥协的爱情比明确的拒绝更能伤害到卡维。卡维想要的是两情相悦，于是他在艾尔海森这条窄桥上一意孤行，期间也不是没有比卡维条件更好，比卡维更适合他的，可都没能打动艾尔海森这块石头。那些人在门外敲啊敲，说“你出来啊，看看我啊”，但艾尔海森充耳不闻，然后敲门声越来越小，门外的人也换了好几批，只有卡维一直敲着。
大学刚毕业那段时间艾尔海森确定了去别的城市工作，卡维嘴上说着不在意，那天夜里却一个人跑去喝闷酒。深夜被吵醒的艾尔海森只披了一件大衣就去酒吧接他，醉鬼趴在他背上不停闹腾，累了就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话，说星座说风水，艾尔海森麻木于他这么多哄女生开心的手段，偶尔敷衍地回几句。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我有哦，我有……”
“嗯。”
“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艾尔海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接卡维回家：“……你喜欢的是谁？”
“不告诉你，你知道了去追他怎么办？”
“……”
“其实我是怕他知道了生气。”
艾尔海森挑起眉，倒没说什么。
“他面子其实挺薄的……我第一次给他送花被很多人围观了，他拒绝之后就把我拉走了，一看就是生气了。”卡维喘了几声，大概率在笑，热气喷在艾尔海森脖子上，使他不自在地耸了耸肩。
“我那个时候还说要每天送他一束花，不带重样的，等找到他喜欢的就在一起。”卡维没有被艾尔海森的动作影响，继续说道，“他没有拒绝我，他一直这样。啊……你不要觉得他是一个渣男啊，他只是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什么？”
“你怎么也这么木头？”
“……”
“他只是……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待我的。”卡维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一口气说完，“他也在找喜欢我的理由，我会等他找到的，可能需要很久，对，他居然去别的城市工作了，以后联系会很麻烦的……啊啊啊，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提前和我说一声！”
“……卡维。”
“嗯？”
“他说过了，他不喜欢花。”
“哦……对哦……”
卡维忽然安静下来。
“……那也可能会喜欢上的吧？就像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会喜欢上你。”
艾尔海森扭过头，他们在沉默中对视，潭水倒映着烈阳。
这不妙的距离一步步崩坏了卡维的防线，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抚上艾尔海森的脸。手心里的热量成为了雪夜唯一的暖源，卡维贪图着这份温度，舍不得放手。
“为什么不躲开？”
“……”
“别不说话，艾尔海森。”卡维又凑近了些，“我会很想吻你的。”
就差那么一点，他们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嘴唇若即若离。卡维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艾尔海森的眼睛，那片绿色像是被清风吹拂过，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此后久久不能平息。
“……卡维。”他终于出声，却只是说着他的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允许但也没有拒绝。
就和往常一样。
卡维突然笑了起来，撤出到安全距离，跳下背后哼着歌离开了，他动作很快，在艾尔海森叫住他之前上了一辆出租车，一句话也没留下。
他们似乎有个吻，又似乎只是过近距离导致的错觉。
埃伦娜小声地给自己打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前辈，我给您泡了咖啡。”
“……谢谢。”
艾尔海森有些欲言又止，于是埃伦娜没有急着离开。
“怎么了？”
“啊啊……我以为您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羞红了脸的少女顿时慌的手脚不协调，“抱歉，我马上离开。”
“不……等等。”艾尔海森叫住她，犹豫再三拿出一本书，“你有没有看过这本……言情小说？”
“言情小说”这四个字从艾尔海森嘴里说出来太过奇怪了，不过埃伦娜一向对于他的事保持强烈的求知欲，心想原来前辈这样的人也会看言情小说，觉得面前的冰霜冷面男更加可爱了。少女泛滥的春心自然传达不到艾尔海森那里，他已经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请告诉我它的内容……不需要太详细，大概的就好。”
埃伦娜一看，巧好是这个月度大卖的小说，不过艾尔海森这里只有上本：“前辈这本书还不完整，我想想……讲的是一个男生对女生一见钟情了，试图打动她，闹了很大的笑话，女生虽然一直不喜欢他，但也渐渐被他吸引了。”
艾尔海森摸着下巴，这倒符合卡维的逻辑，里面的男女主和他们很像，卡维觉得这样能打动艾尔海森。他又问道：“你说不完整，它还有后续吗？”
“有是有啦。”埃伦娜不好意思道，“不过我没看。”
艾尔海森没有纠结：“没事，谢谢，回去工作吧。”
“好，前辈！”
看着少女同手同脚地离开，艾尔海森把书收进抽屉里，继续自己的工作。到了中午他打开手机，卡维没有给他发消息，这些天来卡维一反常态的安静，艾尔海森皱着眉，主动发送了消息。
【在干什么？】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卡维才回复。
【在忙工作上的事】
得到了卡维还健在的消息，艾尔海森放心地熄屏。门口的埃伦娜时不时瞄向他，小心翼翼地就像以往每一个暗恋他的人……除了卡维，那家伙的性格从来就不内敛。
他又看了一眼消息，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不好多说。食不知味地解决午餐，艾尔海森编辑好了消息。
【你最近怎么样？】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艾尔海森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快说】
【没什么啦，就是在忙工作上的事】
【导师劝我去国外深造】
【你觉得呢？】
艾尔海森顿了顿。
【问我干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决定】
【也是】
【不聊了，要忙】
【今天可能要熬夜了】
【T_T】
【快去】
【好】
在埃伦娜走来前，艾尔海森收好了手机：“怎么了？”
“前辈今晚有空吗？”她红着脸，“我想约前辈一起逛街。”
不出意料，艾尔海森拒绝了，不过埃伦娜毫不气馁，笑着回到了工作位。她一向对目标明确，也自问条件什么的不差，仔细想想情敌也就只有卡维，他还追了六年没成功，自己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加油啊，埃伦娜！”
她小声地给自己打气。
卡维又闷了一杯酒，艾尔海森摇摇头，会意的酒保没有再续杯。手在虚空抓了几下，卡维猛地抬起头：“酒呢？”
“没了。”
“……没了？”卡维歪了歪头，“我这么厉害的吗？喝光了一个酒馆的酒。艾尔海森，我厉害吧？”
“嗯，厉害。”
也不管酒杯里到底有没有酒，卡维继续喝：“我本来就很厉害！我告诉你，导师说那边很看好我，已经决定让我过去了！以后你就告诉别人，那个最厉害的建筑师在追我。”
“……太丢人了，卡维。”
“你怎么不问我？”
“……什么时候去？”
“你舍不得我对不对？”
艾尔海森思索片刻：“对……”
“不过我更希望你去。”
卡维抽了抽鼻子，艾尔海森暗叫不好，果然，下一秒卡维就哭着扑上来，嘴里嘀咕着听不清的话，大概率是“你果然还是爱我的”“我在国外也会给你发消息的”，类似的话不断从卡维嘴里说出来。醉鬼不要面子，但艾尔海森要，他红着耳朵把卡维扛回家，无视路人的视线，将人丢在沙发上后去厨房热了醒酒汤。
监督卡维喝下后，艾尔海森注意到了沙发角落的小说，貌似是卡维送给他那本的后续。
“你要看？”
“别开玩笑。”
“我送你的书你还没看吧？”
“问了同事，知道内容了。”
“女生？”
“嗯。”
卡维意味不明地哼了几声，艾尔海森没有理会他。
“都这么晚了，直接在客房睡吧？”
艾尔海森看看时间，起身去收拾客房。卡维头还在疼，干脆闭眼休息，听着浴室的水声睡着了，迷糊间艾尔海森似乎让他换个地方睡，但自己没理会。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今天的那句“我喜欢你”还没说出口。
……不过，似乎很久没有说出这句话了。
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的卡维没有太吃惊，他花了十秒钟确定艾尔海森已经离开了，还给他做了一份品相不错的早餐。发信息感谢艾尔海森过后，卡维开车去了导师家，他向艾尔海森隐瞒了一些事，虽然他的确得到了认可，却不是百分百能得到资格。
“卡维，最近是不是太用功了一些？”
“老师不是一直觉得我吊儿郎当的吗？”
“的确，不过最近你太努力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导师在阳台上看着报纸，“你这么想去国外？”
“也不是。”卡维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有点太累了。”
“有时候看师母给您准备早餐，您给师母养的花浇水，我就觉得挺羡慕的。”卡维笑了一声，继续埋头制作模型，“您说我这辈子有可能像您一样幸福吗？”
“你才多大？”导师眯上眼，慵懒道，“别想太以后的事。”
卡维无奈道：“别打马虎眼敷衍我啊。”
“好吧，我认认真真告诉你。”导师忽然坐直了，“不过今天说的话都别让你师母知道，听到没？”
卡维立刻点头。
“我以前……有一个初恋，是我们大学的班花，长的可好看了，成绩也好，我那会儿从乡下考上来，自卑得不行，别的男生往上凑，我就往回退。”老人独有的语调反而加重了故事感，卡维听得认真，“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喜欢我。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吧？就像做梦一样，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那天还下了雪，我把自己的围巾给了她，她也不嫌弃旧，以后的每天冬天都带着。”
“后来我们都快谈婚论嫁了，她家忽然发财了，要搬去国外，我和她都是搞艺术的，那会儿去国外学也符合时潮。她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去，他家可以帮我支付留学费。”
“您拒绝了？”
“当然，那个时候我不愿意走，我们第一次大吵，然后就分开了……不过几年后的大学聚会我又看到她了，她嫁给了一个外国人，长的也帅，站在一起老般配了。”老人喝着茶，眼神还停留在报纸上，“她后来特意找了我，分手之后我一直都不愿意再谈，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在她吧，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她说，她现在过的很幸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幸福，或许这两种幸福在旁人有高有低，可是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当时很生气，觉得她在羞辱我，直接离开了。”他低声笑了笑，“但在遇到你的师母后，我写信向她道歉，她说的是对的。我和你师母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幸福，她很知性，也很感性，你别看她现在恬静，年轻的时候也是爱闹的性子，有时候把我也闹得受不了，陪她一起疯。”
卡维托着脸：“老师，我好羡慕你啊。”
“笨，哪里要你感悟这个。”
“我当然是知道老师的意思啦。”卡维趴在桌子上，“可是都六年了，哪里有这么容易。”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是去国外深造吧，这个机会我本来也很想要。”
他顿了顿：“我也很需要一个不是那么狼狈的理由。”
资格很快就定了下来，为了庆祝，卡维特地去接艾尔海森下班，说出理由后，艾尔海森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那就先这样吧，埃伦娜。”他将资料放下，“我还有约，详细的明天再说。”
“前辈。”女孩无视了卡维，鼓起勇气，“您这周末……”
“抱歉，我没有空。”
看着埃伦娜失落地回到座位，卡维不由啧啧出声：“说真的，我有时候觉得你是石头做的。”
“这话你最没有资格说吧？”艾尔海森眼神淡淡的。
“不说这些了，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都行。”
“别啊，我可是难得成功约你出来吃饭。”卡维故作思索，“西餐还是中餐？日料如何？”
“不是为了给你庆祝吗？”艾尔海森收拾好了，示意卡维出去说，“你定就好，我都行。”
走到公司外，天空飘起了小雪，这还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卡维激动地拿出手机拍照，嚷嚷道：“哇，居然下雪了，来来来，我们一起拍一张，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你不看天气预报的吗？”艾尔海森有些嫌弃，不过还是凑过去配合了卡维，入镜了半张脸。
“其实我今天还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
“你一定猜到了！可恶，和你真的没惊喜能说。”
卡维认命地把包里的小说拿出来：“爱看就看。”
艾尔海森挑着眉接过，以往卡维都是让他快点看完的。隐约有什么改变了——和近几个月许多微小的细节一起，敏锐如他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说释然谈不上，他只是由衷为卡维感到开心。
“我想要你之前送的那本小说的后续。”
“那本……还是算了，这本更适合你。”
“……”艾尔海森瞄了一眼书背的简介，确定这本书的结局是悲情的，最后没能走到一起。
“别一直盯着我。”
“我尽量快点看完。”
卡维诧异于艾尔海森的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后者快忍不住要发火前收回目光，突兀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艾尔海森皱着眉。
“没什么。我刚想好了，就去吃中餐吧。”
卡维勾住艾尔海森的脖子，两个人一路跌跌撞撞地汇入人流，朝着城市的更深处走去。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