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拦江

我想写的更好

【维海】三问三答然后锁上盒子(一发完)

在官方没出卡维具体人设前试试一直想写的卡维性格

有点疯的中年卡×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海(希望各位能从我糟糕的语言中看懂


第一人称视角预警 全文4000+



我曾经听过一个寓言故事,一个猴子试图捞湖面中的月亮,它够不着,于是一群猴子你抓着我我抓着你,倒吊着尝试去触碰月亮,在手接触湖水的那一刻,月亮散开了。年长的猴子抬头看向天,发现月亮正在空中,猴子们这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倒影。

我本觉得很可笑,因为我是人类而非猴子,我的种族进化出了语言和文字,这是我们和其他生物的区别之一,也让我们避免了很多类似的故事。但在后来我已经不再对这种故事感到可笑了,我曾嘲讽捞月的无知,但在知识的探寻之中,人类或许做了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也许也更加残酷。

这些苦恼了我很久,想干什么却办不到,没有行动的动力,我的同事建议我去看医生,但是我拒绝了。我是一个自负的人,没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所以我也会比他人更加厌恶我自己——我会异想天开,但也会因为做不到而痛苦地无法入眠,这是一种自我折磨,年轻的时候我会思考为什么如此相悖的性格会出现在“我”这个躯壳之中,直到如今我也未能得到答案。

珐露珊——我的上司看不下去了,她把我调职到了别的部门,这里负责一些珍惜动物的收容。对外如此宣传,这是我们的广告语,其实这里什么都有,比如那些存在于神话或者童话之中的东西。


融入的过程很顺利,我还认识了几个新同事。正常的时候——我不胡思乱想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大家都这么说。柯莱是新人,她是提纳里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还有迪希雅,我和她很投缘,酒量好的酒友可不多见,特别是在这死气沉沉的事务所,还有艾尔海森,我总是会被他的忽然出现吓到,让我在意的是他并没有工作牌,像是收容所里的一样藏品。我问过提纳里,他劝我不要再探究下去了。

我来到这里一周后,提纳里把每天需要做的都带着我做了一遍,其实很简单,比起我之前做的工作都不需要动脑子,我算是知道珐露珊为什么要我来这里了。

“就这些了。”他又叫来了艾尔海森,“以后你们就是一个小组的了,好好相处。”

我和他象征意义地握了握手。

在这里的日子可以说是无趣,我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很快就把精力投入了之前的项目。珐露珊来看过我几次,也没阻止我,但我知道她是不满的。

一周后提纳里开始让我们接触上一级的生物,比如给人鱼喂食,她……不,它就像童话里那样,我看的有些出神,它冲我笑了笑,摇着腰肢游远了。

“你觉得如何?”

艾尔海森问得很突然,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他具体的意思,艾尔海森不像是一个会对这方面问题感兴趣的人,但我还是回答了他:“和小时候看的童话差不多,不过亲眼看到还是很震撼。”

“在某些神话里,它们是一种海妖,用歌声吸引船员的注意,使船触礁。”艾尔海森说道,“也存在人类和海妖相爱的故事,可他们无法触碰彼此,因为海妖会吃掉靠近它的人类。”

他的手贴在玻璃上,眼眸里倒映着海水特有的荧光,或许是我的错觉,我居然会从他的眼底看到类似“求知若渴”的情绪。他又问我:“你觉得如何?”

这回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我说道:“很残酷的爱情故事。我记得故事的最后人类无法忍受这种折磨,跳下船来到海妖身边,海妖流着泪吃掉了他。”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着实难住了我,我和他站在巨大的钢化玻璃前,看着鱼群游荡,卷起一阵阵泡沫。

“……我也会跳下去。”

我下意识说道:“我想看海妖一面。”

我不知道艾尔海森是否满意这个回答,他听完后提起装食物的铁桶就走了。我跟着他小跑几步,被敲玻璃的声音吸引转过身去,人鱼正在看着我,眼神可以说是含情脉脉,我无端想起艾尔海森说的刚刚说的故事,如果它海妖,我就是那个船上的人类。

它在说些什么,我凑近了想听,肩膀却被人抓住了。是艾尔海森,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把我拉回去后又走到了人鱼面前。见到他人鱼立刻收敛了笑容,面目狰狞起来,嘴角裂到耳后根,露出满嘴的獠牙,生出的长指甲刮着玻璃,恨不得冲出来吃了他。

眼睁睁看着少女变成怪物,我的心情微妙地复杂起来,艾尔海森还是没表情,仿佛在看马戏团的滑稽表演,可怖的怪物像拼命想逗他笑的小丑。

“你的好奇心很重。”他忽然又看向我,“但你不是蠢人,卡维,你是个疯子。”

他这是在骂人,不过我也没理由生气。

人鱼最后愤怒地尖叫一声,向着深处游去。


提纳里知道这件事后训了我一顿,把我降级了,让我负责老虎这种食肉动物。柯莱和我搭档,她听说了这件事,看得出她很好奇,但她又不敢问。

到了喂食的时间,我们一起走在长廊里,柯莱斟酌了很久才问道:“卡维先生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部长劝我来的,在之前那个地方待久了,脑子出了点毛病。”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恨不得一天睡二十四小时。”

柯莱看上去很难理解:“那现在呢?”

“现在很好啊,这里很轻松。”我如实道。

这话听上去就像一个中年大叔颓废得只想混吃等死,柯莱可能觉得我是那种人,我也不是很想解释。

出乎意料,少女沉默一会儿又开口了:“那样的确很痛苦,幸好现在你已经恢复了。”

在和柯莱一起工作的三天后,提纳里又把我和艾尔海森凑成一组了。

我们今天负责的是一个小人,他不需要食物,我们只要记录他的动作。所长把它命名为“小西西弗斯”,因为它一直都在重复着推石头上坡的行为,和神话里的西西弗斯一样,它自然也是在做无用功。

写下“一切如常”后,我刻意等了一会儿,艾尔海森果然又开始了他的问题。

“西西弗斯因为言而无信被众神惩罚,日复一日地推动巨石到达山顶,又眼睁睁看着巨石落下。”他的视线跟随着圆石,“你觉得这是什么样的故事?”

“教育?”我忽然不自信起来,“告诉小孩子不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艾尔海森总不是会需要这种回答的人,于是我又补充道:“还有神权的打压,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西西弗斯已经逃脱了违约的惩罚。”

艾尔海森微微点头,这让我松了口气。他像一个什么都好奇的婴儿,又像一个穷尽真理的学者,成熟和稚嫩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一个从出生就拥有了成人大脑的孩子。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要是艾尔海森知道我这么想绝对会翻白眼吧。

“你呢?如果你是西西弗斯。”他又问。

这个问题倒是有意思多了,我第一次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有想过,回答得信手拈来:“我肯定会逃走,就算最后被众神抓回来处死也会这么做。”

“所以比起死亡,你更讨厌一成不变?”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咋舌,“只是讨厌被固定做同一件事还没有……”

我说不下去了,和推巨石的西西弗斯相比,之前的我不也是在做无用功吗?无数次推倒重来,我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还是不一样的,我的失败让我得以积攒经验,避免重复地做无用功。

即使在失败过后,我也时常怀疑自己努力的原因,可很快我又会振作起来。珐露珊曾对此很欣慰,她在我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就给我说了一句话,也对每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说过这句话——“要有一个聪明的头脑,还要有在失败后会爬起来继续的勇气”。

“怎么了?”见我不说话了,艾尔海森偏头看向我。

我摆手:“不,没什么。”

他又转回去观察小人了:“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看上去他的问题还没有结束,我靠着墙,等待着他。

“如果我所探寻的真理是没有准确定义的,那我现在做的一切事,是不是就像西西弗斯推石头?”他问,和我的经历很像,但有了明显的前提——没有准确定义的真理,他在说真理的不可知性吗?

“的确会这样,因为文明是不断发展的,局限我们的是时代。”和他交谈会让我身心愉快,虽然上一次的交谈害得我降级了几天,“不过正因为真理永远都可能被推翻,才有让人研究下去的欲望。”

“你是这样想的?”

“没错。”我感受到了来自大脑的兴奋,“我可能会推翻前人所认为的真理,我所发现的真理也可能被后人推翻,就像亚里士多德和伽利略那样。”

“那你想要发现的真理是什么?”艾尔海森忽然轻笑出声,“在‘死域’里建房子?”

这是我年轻时的课题,为此我还实践了一番,当然,我无功而返,这困扰了我很长的时间,成为压垮我的稻草之一。艾尔海森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这件事,我不至于因此恼羞成怒,到了我这个年纪,年轻时做的荒唐事大多都可以一笑置之了。

“很愚蠢对吧?”我回忆起当初也觉得好笑,“‘死域’不像任何生态系统,它是绝对无法有生命存在的领域,研制出来的‘神之眼’只能让生物短暂处于其中而不受影响,我却想在那里建造一个人类能长久居住的家。”

艾尔海森没说什么,他又陷入了安静。

我们隔着十厘米左右的距离,无言地看着小人重复一遍又一边的动作,不会饥渴,没有怨言。

“下班了。”他突然道,然后转身就走。


下班后我去打听了一阵,珐露珊也不知道艾尔海森是从哪里得知了我的课题。他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早在我们对视的第一眼我就确定了这件事,他似乎知道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和我交流起来没有知识盲区。很大程度上,我摆脱过去颓废的情绪是依靠的艾尔海森,和一个博学的人交流每时每刻都会保持好奇心。

“你现在又和以前一样。”珐露珊点了根烟,“他还给你讲了什么故事?”

我把人鱼的故事也告诉了她。

“真稀奇,卡维。”她微挑眉,“不觉得他说的故事都和你有关吗?”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艾尔海森的意思。

我所探寻的真理像海妖,我就是那个跳下船的水手,我并不是被它所蛊惑,相反我很清醒,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对它感到了好奇——如果能够窥见真理的一角,我会选择付出自己的生命;和西西弗斯相似,我在探求真理的道路上无功而返,惰性会让我放弃,自负却像众神的眼睛,让我一遍一遍地重复——所以我只能痛苦地前行。

于是我的精神出了些问题,我是听见了海妖的歌声然后塞住耳朵的水手,我是选择了逃离的西西弗斯,我放弃了很多,但至少我不再被折磨了。

现在你要怎么做?”珐露珊歪着头看我。

我转了转工作卡:“这个月结束再说。”


再和艾尔海森见面已经是三天后了,这次负责的是一个盒子,我们需要检查盒子是否有打开过的痕迹。

这回我比艾尔海森先说话:“潘多拉魔盒……你说,现在我们打开它会怎么样?”

“传说潘多拉放出了一切灾厄,却把‘希望’关在了盒子里。”艾尔海森忽然伸手按住盖子,我真被他吓了一跳,往前走了好几步。

“现在我们打开它,或许能把世界改变。”艾尔海森说着看向我,“卡维,你想吗?”

他一下子反客为主了,我其实能直接回答,不过还是装作思考的模样:“不想。”

艾尔海森作势就要打开,当然,他最后没有这么做。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

我走近他:“你像伊甸园里的蛇。”

“但你不是夏娃和亚当。”

“差点。”我耸肩道,“我还是有点道德的。”

艾尔海森的脸上又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你现在知道如何给我定义了?”

“没错。”他承认了,“你是一个追求极致的人,是一个脆弱的人,有着浪漫主义者的思维,也会因为道德底线拒绝做一些对他人有害的事。我对你的印象和开始一样,你是一个‘疯子’,但疯的不彻底。”

“听上去不是在夸我。”

“客观的评价总是不会太好听。”

我无话可说,他总是在理的。

现在你要怎么做?”

“你有没有听说一个故事?”我却抛出另一个问题。

艾尔海森等待着我的后文。

“一群小猴子捞湖中的月亮,只有老猴子注意到了真正的月亮在天空上。”我看着他逐渐皱在一起的眉头,心情不由好了些。

我凑近他,冲他眨眨眼:“我觉得我到年纪了。”

——发现真正的月亮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探寻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知道。”


我依旧有很多没有解决的事,这些还是压在我身上让我难以喘息,珐露珊的假期没能让我松懈,我最后选择拔下封住耳朵的腊,选择回到众神的视线之下——我本就如此,难以改变,于是我的船只到达礁石前,我的巨石即将到顶。

我见到了艾尔海森。

一个循循善诱的人,一个看透了我的人,这又是我身上的一颗稻草——但与其被其他的一些事所累,不如先专注于他,他身上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他“记录”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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